小说：惊鸿无意扰流年

作者：沉木浮香

角色：蒋序枫望一铭

《惊鸿无意扰流年》小说是作者“沉木浮香”的倾心力作。小说精彩剧情讲述的是：从来都没有人送他花，这还是第一次。沈老头喝醉的时候，老是跟他说，要是以后谈了女朋友，男孩子可是要给女孩子买花的，因为恋爱都是从一束花开始，而且哪儿有女孩子不喜欢花的。望一铭没什么感触，但是清风拂过窗前的那支玫瑰，脑海里老是想起蒋序枫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。大概人收到花之后总是会想起送花的那个人，不知不觉…

第4章 没有星星的夜晚 精彩章节免费试读

望一铭将那支玫瑰插进了喝过的矿泉水瓶子里，放在写字台上。闲来无事的时候，他也会盯着那支玫瑰，看看是不是快枯萎了，然后在矿泉水瓶里添上一点水。很意外，那支玫瑰花顽强地活了一个星期之久。

望一铭偶尔在写字台前写字翻笔记，清风从窗外吹来，带着淡淡的玫瑰花香。从来都没有人送他花，这还是第一次。

沈老头喝醉的时候，老是跟他说，要是以后谈了女朋友，男孩子可是要给女孩子买花的，因为恋爱都是从一束花开始，而且哪儿有女孩子不喜欢花的。

望一铭没什么感触，但是清风拂过窗前的那支玫瑰，脑海里老是想起蒋序枫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。大概人收到花之后总是会想起送花的那个人，不知不觉中在心里给那个人留了一席之地，期待着和这个人以后的每次相遇，每次重逢吧。

望一铭合上了稿纸本，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刚刚瞎写瞎画的时候写下了一个女孩的名字。他拿起手机，发现桃子老师给他发了很多消息，都是些无关紧要的，还问他什么时候再来幼儿园。

望一铭看了看日历，距离上次送桌椅才过了没几天。望一铭回复：“尽快，今天傍晚就给幼儿园送过来。”

之后便没看手机，去了沈老头那里做了一天的木工。他做事情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，于是直接断了手机上的数据，将手机扔到了一旁的桌子上。

等到傍晚时分，桌椅运上货车后，望一铭打开手机，迎面而来的消息看得他眼花缭乱，桃子老师的头像一个叠着一个竖在对话框里。

“你女朋友啊？”司机一脸八卦，“真幸福啊，给你发这么多条消息，一定是想你了，你俩感情真好啊。”

“瞎说什么呢，幼儿园老师，催货的，急着要用呢，快开吧。”

司机以为自己吃到了瓜，却不料一口咬到了瓜皮，悻悻地开着车，不再说话。

暮色开始四合，司机将车停在幼儿园门前。本以为这个点了，孩子们和老师们都已经回家了，可是不光园长的办公室灯亮着，幼儿园的路灯旁还站着个原地打圈的桃子老师。

听见有车开过来，桃子老师停止了转圈。她一眼就看到了副驾驶上坐着望一铭，忙转身掏出小镜子拿出口红补了个妆，这才笑盈盈地走了过来。

桃子老师嗔怪望一铭怎么现在才来，自己都站门口等半天了，说话间还用小扇子扇了扇风。望一铭和桃子老师笑了笑，寒暄了几句便跟司机二人抬着桌椅上了楼，如此上下往复了几趟，望一铭出了一身的汗，看得桃子老师恨不得一路跟着给他扇风。

最后一趟搬完，两人累得气喘吁吁，桃子老师去附近便利店给司机和望一铭买了两瓶水。望一铭道了声谢直接灌了大半瓶，桃子老师在边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，给他递纸巾擦汗。司机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穿梭，这傻小子，人家小姑娘都这么主动了，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？

望一铭坐了一会儿便要回去，桃子老师一看时间到饭点了，想留望一铭到附近饭馆吃个晚饭再走，也好跟望一铭坐下好好聊聊。望一铭心里却惦记着另外一件事，再三推辞。桃子老师见望一铭留不住，便要了个沈师傅木行的地址，只可惜自己化了半个小时的妆，碰上个不解风情的人。

司机载着望一铭回去的路上，忍不住打趣他：“小伙子女人缘不错呀，你搬个东西看把那小老师心疼的。”望一铭一路沉默，似乎没什么心情跟司机开玩笑。

回到沈老头那里，沈老头正在做饭，望一铭给他打了下手。沈老头厨艺不错，做的都是望一铭爱吃的，但是今天饭桌上，望一铭没扒拉几口饭就说自己吃饱了。沈老头走到后院，看见望一铭将地上的木材收拾好，说是有事要出门一趟。沈老头纳闷，这天都黑了，货也都送出去了，还能有什么事儿？难不成是跟哪家姑娘出去约会？

沈老头坐在饭桌上，有一口没一口地嚼着饭菜，将心中的疑惑问了问大快朵颐的司机。司机津津有味地啧着排骨，一边摇头：“我看不像，今天幼儿园有个老师，二十左右，要留他吃饭他没答应，那小老师的眼神都快拉丝了。这小子啊，一根筋，没开窍！”沈老头听了却喜闻乐见，还有人暗恋他这个小徒弟？沈老头心里盘算着等望一铭回来，一定要好好问问他。

七夕过后的商场，搞活动时的灯牌还没有撤掉，而路边的垃圾桶里已经塞满各种礼物盒和各个样子的捧花，甚至垃圾桶里已经塞不下，直接被人遗弃在了路边。这些象征爱情的东西好像只有那一天的保质期，人们也只在七夕那一天歌颂爱情。

望一铭走进商场，老叶的店里零零星星地没多少顾客，他扫了一眼，蒋序枫正忙碌地穿梭在餐台之间擦桌子、摆台，像只慌里慌张的小白兔。他扫视了一圈，没见到那个男服务员，应该是老叶把他给辞了，望一铭心里的石头这才落了地。

那晚，望一铭看着蒋序枫害怕畏缩的模样，想来那个男服务员也是惯犯了，只是蒋序枫年纪又小，一人孤身在外，遇到这种事儿敢怒不敢言。于是他和老叶在休息室坐了良久，劝老叶将那个男服务员辞了，老叶心里也明白，留着这个人以后也是祸患，便答应他忙过了七夕后两天就将他辞退。

明知道老叶是个讲信用的人，可望一铭跟个着了魔一样，心里还是不放心，非要亲自来看上一眼。可能连望一铭自己都没有察觉到，他心里不是不放心老叶的办事速度，而是担心那个小假期工平日里的安全。

蒋序枫没看见望一铭，一看手表，还有没几分钟就到下班的点了。她从柜子里拿了一个崭新的打包袋，戴上一次性手套又去了后厨，将一些顾客吃剩的饭菜倒在打包袋里面，外面又套上一个大袋子。洗碗阿姨每次看见蒋序枫，就知道她又要来拿剩菜剩饭了，也不怕弄脏了衣服。

蒋序枫也不在意洗碗间其他人另样的眼神，她让洗碗阿姨每天给她留点剩菜剩饭，宿舍楼下有只狗崽子，好像跟丢了狗妈妈，窝在草坪里已经好几天了，没东西吃怪可怜的。

望一铭从商场露台上抽完烟回来，跟出了店门的蒋序枫正好打了个照面。蒋序枫一只手提着个袋子，一只手拿着手机，不知看到了什么，竟笑出了声。

望一铭咳嗽了一声，蒋序枫这才注意到了他，将手机插进兜，问他怎么这么巧。望一铭忙说自己吃完晚饭太撑了，路过商场逛逛，也好消消食。蒋序枫“哦”了一声，也不再多问。望一铭蓦然间发现蒋序枫一脸倦色，明明不是节假日，顾客也没有很多，却好像比往常都要疲惫。

“怎么了？有人刁难你啊？”望一铭跟着蒋序枫一块儿往商场外面走，走到外面才发现天空下起了小雨。望一铭出来的时候着急，没看天气预报，自然也没带雨伞，更糟糕的是，已经晚上十点了，路边的商店差不多都关了门。

蒋序枫从包里拿出一把雨伞，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，望一铭先送蒋序枫回到宿舍，然后再撑伞走回出租屋。两人并排走着，蒋序枫一米六，望一铭一米八三，碍于二人之间悬殊的身高差，望一铭撑伞的时候分外小心翼翼。

蒋序枫想起望一铭刚刚问她的话，对着潮湿的空气深呼吸一口，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，声音闷闷的：“没人刁难我，只是碰到了几个难伺候的顾客，让我把菜里的葱花一根一根挑出来，我挑了好久。”望一铭皱眉：“他们怎么不直接说不要葱花？”蒋序枫叹了口气，接着说：“是几个好朋友，挨个来的，菜已经上了，后来的人说不要葱花。”望一铭以为话就说到这儿了，没想到蒋序枫气急败坏地跺跺脚：“后面又来一个人，让我把挑出来的葱全倒回菜里！其他人还同意了！”

望一铭忍了好几秒，终究是爆发出无情的笑声：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！”

蒋序枫也忍不住低头轻声笑了起来，真是不走运，自己怎么摊上了这么一群会来事儿的顾客。

到了宿舍楼下，蒋序枫径直走向平日里给大伯大爷下棋、乘凉的小凉亭，小凉亭还连着五六米的小走廊，走廊尽头是半间供人烧水、放置杂物的小屋子。蒋序枫刚推开小屋的木门，一只黑白相间的小奶狗，颤着圆滚滚的奶肚，从角落里一脚一脚地走了出来。

“花生米，快来姐姐这里！”蒋序枫蹲下，将装着剩菜剩饭的袋子摊开在地上，朝着小奶狗挥了挥手，叫“花生米”的小东西屁颠屁颠地摇着尾巴，显然是把蒋序枫当成了主人，知道她一来就会给它带好吃的。

望一铭看着小狗崽的肚子吃得像个球，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，小狗蹬了蹬腿，好像在说不要打扰它用餐。

“小狗不知道饥饱的，你以后可以给它少带点。”望一铭看着边上还放着一袋用夹子夹住封口的狗粮，皱了皱眉头。

狼吞虎咽的狗崽真的如望一铭所说，将塑料袋里的剩饭吃得一口不剩，吃完还满足地喝了几口水盆里的水。

蒋序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，把花生米抱在怀里掂了掂，这些天被她一顿顿喂饭，原本瘦小的奶狗，此刻胖得像只小猪。

“你以前养过小狗吗？”蒋序枫给小狗顺着毛，小狗舒服得眯了眯眼睛。

“养过，后来送走了。”望一铭看着蒋序枫怀里酒足饭饱的狗崽，轻轻用手摸了摸它的小脑瓜。蒋序枫见他不排斥，把花生米送到了他怀里。

“为什么要送走啊？”蒋序枫抬头看向望一铭的眼睛。

“后来有了弟弟，就不能养了。”望一铭一下下顺着花生米的毛，想起了什么，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。

蒋序枫也听说过孕妇不能跟宠物呆在一起的说法，总而言之怕动物身上的细菌传染到人身上。

“那你一定是个好哥哥。”蒋序枫思考了片刻，没来由地说了一句。

望一铭的手细长又匀称，骨节分明，在灯光下，一根根血管清晰可见。蒋序枫本来一直盯着花生米，此刻却看望一铭的手看得出了神。她觉得，这么好看的手，不应该去送外卖，也不该去做木工，而应该去写字，画图，或者弹钢琴。

花生米发觉换了个人抱它，起先紧张得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睛，后来逐渐臣服于望一铭温暖的手掌，最后舒服地趴在望一铭的外套与臂弯之间，闭上了眼睛，彻底卸下了防备。

“看来它很喜欢你呢。”蒋序枫心里有些不是滋味，明明他一天都没喂过花生米。

透过窗户，外头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，只是漆黑的天空，无星也无月。望一铭把伞还给了蒋序枫，便走出了小区。

望一铭想着刚刚在他怀里打盹的花生米，回想起自己也养过一只小金毛，那是将近快十年前的事了。那时候望一铭放学了就跟小金毛玩，望爸爸嘴上说着要把它送走，怕耽误了望一铭的学习，可是每次望一铭放学，望爸爸都会牵着小金毛过来接他回家。那是望一铭记忆里鲜少的温馨画面，也是望一铭此后数年再也不能重温的旧梦。

后来望爸爸去世，隔年望妈妈改嫁，生下了王小成。望一铭没了爸爸，也没了陪伴他几载少年时光的小金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