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5-12-18 admin
我家户口本突然多出个男孩,妻子说是做善事。我信了,
直到看见她手机里存了十三年的亲密照。善事?我送他一份非洲“留学大礼包”。
后来她初恋红了眼:“还我儿子!”还?你儿子正在津巴布韦开挖掘机呢。
第一章陌生户口,女儿梦碎朵朵哭的时候,像只被雨淋透的小麻雀。
她蹲在学区房那扇浅蓝色的防盗门前,小肩膀一抽一抽的,
怀里还抱着那只洗得发白的兔子玩偶。那是她三岁时我在地摊上花十五块钱买的,
耳朵都缝过两次了。“爸爸,”她抬起脸,眼泪鼻涕糊了一脸,“王老师说……名额满了。
”我手里还拎着刚从菜市场买回来的排骨,塑料袋勒得手指发紫。听到这话,
骨头“啪”一声掉在地上,滚了两圈,沾了层灰。“啥叫满了?”我脑子嗡的一声,
“这房子咱们买了三年,每月房贷八千二,不就是为了今天吗?”老婆阮慧娴从厨房探出头,
手里还捏着半根黄瓜。她今天穿了那件藕粉色的家居服——我去年生日送她的,她说太艳,
一共没穿过三次。“怎么了这是?”她声音轻飘飘的,像羽毛。我把朵朵抱起来,
小孩儿哭得直打嗝。摸出手机给学校招生办打电话,手抖得按错两次键。“周先生,
系统显示您家地址的学位确实已被占用。”电话那头是个女声,
客气得像银行柜员解释为什么收你手续费,“户口本上有个十三岁的男孩,叫陈风,
已经注册了。”“陈风?”我重复了一遍,脑子转不过弯,“我家就一个闺女,六岁,
叫周朵朵。是不是搞错了?”“户口本上白纸黑字呢。”那边顿了顿,“您要不再查查?
”挂断电话,客厅静得能听见冰箱的嗡嗡声。阮慧娴手里的黄瓜掉在地上,滚到我脚边。
她脸色“唰”地白了,像突然被抽干了血。“我去拿户口本。”我说。“等等!
”她声音尖得刺耳,又马上软下来,“可能……可能是系统延迟,
明天再去问……”我已经走进卧室。户口本放在床头柜第二个抽屉,
和结婚证、房产证收在一起。红色塑料封皮,边角都磨白了。我翻开它的时候,
手指头有点僵。第一页是我,周峻。第二页是阮慧娴。第三页是周朵朵。
第四页——多了一张。姓名:陈风。性别:男。出生年月:2010年8月21日。
与户主关系:其他亲属。迁入日期:2023年4月17日。那天我在广州出差。
客户灌我酒,我喝到去医院挂水。阮慧娴打电话说家里水管爆了,让我别担心,
她找了师傅修。原来修的是户口本。“解释一下。”我把户口本摊在餐桌上,
手指点着那个陌生的名字。阮慧娴的嘴唇在抖。她伸手想拿本子,我按住了。
“是……是我一个远房表姐的孩子。”她眼睛盯着桌上的花纹,不敢看我,
“他们家条件不好,孩子上学困难,我就想帮一把……”“帮到把咱闺女的名额顶了?
”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笑,笑得很难听,“阮慧娴,你表姐姓陈?我怎么没听你说过?
”朵朵不哭了,睁着大眼睛看看我,又看看她妈。小孩儿敏感,缩在沙发角里,
把兔子玩偶抱得更紧。“就是……远房的。”阮慧娴绞着衣角,“我想着,男孩子嘛,
学业重要。朵朵还小,明年再上也行……”“明年?”我猛地站起来,
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,“这房子就一个学位!用了就没了!你让朵朵明年去哪上学?
去那个三十人一个班的民工子弟学校?”“女孩子嘛,”她小声说,像在自言自语,
“读书差不多就行了……小风那孩子聪明,是块读书的料,别耽误了……”我盯着她。
结婚十年,我第一次觉得这张脸陌生。她眼角有细纹了,去年我劝她去做个护理,
她说浪费钱。可她上个月买了套两千多的护肤品,说是超市抽奖中的。现在我知道了。
那可能不是抽奖。“把他户口迁出去。”我一字一句地说,“现在,立刻,马上。”“不行!
”她突然尖叫起来,像被踩了尾巴的猫,“手续都办好了!学校都录取了!这时候迁出去,
孩子怎么办?”“那我孩子怎么办?”我指着朵朵。小姑娘又哭了,没声音,
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砸。阮慧娴避开我的视线。她转身去厨房,开水龙头,水哗哗地响,
她在洗那根掉在地上的黄瓜。洗了很久。我坐回椅子上,翻户口本。
第四页的纸张比前三张新,边缘没磨毛。迁出地是隔壁市的一个县城,我从来没听过的地方。
“陈风,”我念这个名字,“十三岁。阮慧娴,你表姐的孩子十三岁,你四十二岁,
你表姐得多大?五十?六十?”水龙头关了。她走出来,手在围裙上擦,留下深色的水渍。
那围裙还是朵朵幼儿园手工课做的,上面用歪扭的线绣着“妈妈我爱你”。“周峻,
”她声音软下来,带着那种我熟悉的、求饶的调子,“就当帮我一次,行吗?
小风真的特别聪明,老师都说他能上清华的苗子。朵朵……朵朵成绩也一般,
上这么好的学校压力也大……”我看着她。忽然想起三年前买这套房的时候。
那时房价正疯涨,我们看了十八个楼盘,最后定下这里,因为对口全市最好的小学之一。
签合同那天,阮慧娴抱着朵朵说:“宝贝,以后你就能在这里上学了。”朵朵问:“妈妈,
学校有滑梯吗?”“有,什么都有。”现在滑梯没了。被一个十三岁的、姓陈的男孩拿走了。
“我要见他家长。”我说。“什么?”“这个陈风的家长。远房表姐是吧?我请她吃个饭,
听听她打算怎么补偿我闺女。”我笑起来,“总不能白用我家学位吧?市场价二十万呢,
打个折,收她十五万不过分。”阮慧娴的脸从白转青,又转红。像打翻的调色盘。
“他们……他们家困难……”“哦,困难就能占别人东西?”我点头,“那我也困难,
明天我去占个别墅,就说我困难,行不行?”她说不出来话。我拿起手机,
拍下户口本第四页,发给我在***的老同学。附加一句:“帮查个人,迁入我家的,
什么来路。”等待回复的十分钟里,阮慧娴在厨房切菜。刀落在砧板上的声音很重,一下,
一下,像砍在骨头上。朵朵蹭到我腿边,小声问:“爸爸,我不能上学了吗?”我抱起她,
闻到小孩儿头发上淡淡的牛奶味。她昨晚还说,要买新书包,要粉色的,上面有艾莎公主。
“能上。”我亲了亲她的额头,“爸爸保证。”手机震动了一下。老同学发来一段语音,
我点开公放:“周峻,你这什么情况?这孩子的监护人叫陈磊,四十五岁,未婚。
迁入理由是‘投靠亲属’,但系统显示他和你们家没血缘关系啊。倒是……”他顿了顿。
“倒是他紧急联系人填的是阮慧娴,关系写的是‘表姐’。可阮慧娴的社会关系里,
没这个人啊。”阮慧娴手里的刀“哐当”掉在地上。我抬头看她。她站在厨房门口,逆着光,
影子拉得很长,一直伸到我脚边。围裙上那只歪扭的爱心,在阴影里看不清楚了。“陈磊,
”我重复这个名字,“这名字有点耳熟。”当然耳熟。十年前我们相亲时,阮慧娴提过。
说有个初恋,姓陈,后来分手了。她说得轻描淡写,像在说昨天吃过的一顿饭。
我当时没在意。谁还没点过去?现在这“过去”爬进了我家户口本,还叼走了我闺女的未来。
“是他,对不对?”我问。阮慧娴没说话。她蹲下去捡刀,捡了三次才拿稳。“他离婚了,
一个人带孩子,过得很不好。”她的声音从下面飘上来,闷闷的,“孩子成绩特别好,
全市数学竞赛一等奖……不能耽误在普通学校……”“所以耽误我闺女就行?
”“朵朵是女孩!”她突然站起来,声音拔高,“女孩读那么好有什么用?将来嫁人,
看的是长相性格!小风是男孩,他得有出息,得撑起一个家!”我看着她,看了很久。
然后我笑了。真的笑了,笑出声那种。“阮慧娴,”我说,“当年你爸说这话的时候,
你是怎么骂他的?你说他封建,说他糟粕,说女孩不比男孩差。结婚时你跟我说,
将来有了孩子,男女一样疼。”“现在呢?”她嘴唇动了动,没出声。我抱起朵朵,
拿上车钥匙。“你去哪?”她追到门口。“去***,”我说,
“把不属于我家的东西清出去。”“周峻!你别太过分!”我转过身。她站在玄关的阴影里,
那双我曾说很漂亮的眼睛,现在红着,瞪着,里面有种我从未见过的狠劲儿。
“你要敢把小风户口迁出去,”她一字一句地说,“我就跟你离婚。
”朵朵在我怀里抖了一下。我拍拍她的背,看着我的妻子,我结婚十年的爱人。“那就离。
”我说。门关上的瞬间,我听见里面传来东西摔碎的声音。可能是碗,可能是杯子。
朵朵搂着我的脖子,小声问:“爸爸,妈妈不要我们了吗?”“不是,
”我亲了亲她湿漉漉的脸蛋,“是爸爸不能再让她欺负咱们了。”车开到半路,
老同学又发来一条信息。这次是文字:“兄弟,多说一句。
我查了阮慧娴最近半年的转账记录,她给陈磊转了二十多万。你……知道吗?”红灯亮了。
我踩下刹车,看着前方斑马线上走过的人群。有个妈妈牵着小女孩,女孩背着粉色书包,
上面印着艾莎公主。二十多万。我们家的存款。朵朵突然说:“爸爸,我以后少吃点零食,
把钱省下来,买学位行吗?”我鼻子一酸,赶紧仰头。天上云很厚,可能要下雨了。
“不用省,”我说,“该是你的,爸爸一定给你拿回来。”哪怕得把天捅个窟窿。
第二章账单不会骗人我带着朵朵去了肯德基。小孩儿一进门眼睛就亮了,
盯着那个全家桶海报看了三秒,然后小声说:“爸爸,我吃个小薯条就行。”她越懂事,
我心里越像有把钝刀在磨。“今天咱们吃全家桶,”我抱起她,“再加个冰淇淋,
巧克力味的。”朵朵搂着我的脖子,在我脸上亲了一口,湿漉漉的。然后她犹豫了一下,
说:“也给妈妈带一个吧?妈妈喜欢吃原味鸡。”我鼻子又酸了。买完餐,
我们坐在靠窗的位置。朵朵吃得很小心,把薯条一根根蘸番茄酱,像在完成什么仪式。
我看着她,脑子里转着那二十万的数字。二十万。我和阮慧娴的共同存款一共就三十五万。
那是准备给朵朵将来上学用的,存了六年,每月雷打不动存四千。我省烟钱,
她省买衣服的钱,说好了谁都不许动。结果她动了,还动得这么狠。“爸爸,你不吃吗?
”朵朵举着一根薯条递到我嘴边。我咬了一口,咸的。手机响了,是老同学李伟,
***那个。我走到洗手间旁边接。“查清楚了,”李伟声音压得很低,“陈磊,四十五岁,
离异两次,现在开网约车。住城中村,一个月租金八百。但他儿子读的是私立小学,
一年学费五万。”“钱哪来的?”“你老婆给的。”李伟顿了顿,“从去年三月开始,
每月转八千。最近两个月转了三万、五万。理由是‘生活费’和‘学费’。”**着墙,
瓷砖冰凉。“还有,”李伟说,“我查了开房记录。不是想**你,是觉得你得知道。
”“说。”“过去三年,阮慧娴用她身份证,和陈磊开了十二次房。
最近一次是上个月十七号,你家朵朵生日那天。”朵朵生日。那天我说加班,
其实提前两小时溜了,去取蛋糕,买礼物,想给她惊喜。结果阮慧娴说她公司临时有事,
晚上九点才回来。朵朵等到睡着,蛋糕上的蜡烛都没点。原来她的“临时有事”,是在酒店。
“房间是她开的?”我问。“都是。”我笑了。真的,除了笑我不知道还能干什么。
我老婆用我们省吃俭用的钱,养她的初恋和初恋的儿子,还开房。“周峻,”李伟说,
“你要冷静。”“我很冷静。”我说,“比什么时候都冷静。”挂断电话,我洗了把脸。
镜子里的人眼睛通红,像熬了三天夜。我用冷水拍了拍,走回座位。
朵朵已经把鸡翅啃得干干净净,骨头在餐盘里摆得整整齐齐。这是她从小养成的习惯,
说有始有终。“爸爸,”她小声说,“我们什么时候回家?”“再等等。”我摸摸她的头,
“爸爸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。”下午四点,我开车去了那所私立小学。学校门口停满了车,
宝马、奔驰,最差也是辆丰田。我在路边找了个位置,熄了火。朵朵在后座睡着了,
怀里还抱着全家桶里送的小玩具。放学铃响了。孩子们涌出来,穿得都挺光鲜。
我一眼就认出了陈风——阮慧娴手机里有他的照片,说是“远房表姐的孩子,学习可好了”。
那孩子长得确实像陈磊。方脸,小眼睛,背着个挺贵的书包,估计得一两千。
他身边跟着个男人,四十多岁,穿件皱巴巴的Polo衫,正在抽烟。陈磊。我下车,
走过去。陈磊看见我,愣了一下,烟掉在地上。他下意识想把陈风往身后拉,
但孩子已经走到车边了。“你是陈磊?”我问。“你谁啊?”“周峻。阮慧娴的老公。
”他的脸“唰”地白了,比阮慧娴那天还白。嘴唇动了动,没出声。陈风转过头来看我,
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东西,不像十三岁孩子该有的。他打量我,从头到脚,
像在评估一件商品。“你就是那个占了我家学位的人?”我问陈风。孩子没说话,看向他爸。
“误会,都是误会。”陈磊挤出笑脸,那笑容假得像劣质塑料花,“慧娴说你家学位空着,
我们就暂时用一下……”“暂时?”我笑了,“户口迁进去了,叫暂时?
”“我们会迁出来的,马上,马上。”陈磊掏出烟,想递给我,手抖得烟盒直响。我没接。
“二十万是怎么回事?”我问。陈磊脸上的笑容僵住了。他看了眼儿子,
压低声音:“咱们换个地方说?”“就在这儿说。”我提高音量,“让大家都听听,
你陈磊怎么用别人老婆的钱,养自己的儿子,还抢人家闺女的学位。
”周围已经有家长看过来了。陈磊额头冒汗,去拉陈风:“走,咱们回家。”“回哪个家?
”我拦住他,“回我那套月供八千二的学区房?”陈风突然开口了,
声音冷冷的:“那房子写你名字了吗?”我一愣。“写了阮阿姨的名字。”孩子说,
眼睛直直盯着我,“阮阿姨说,那房子是她的,她想给谁住就给谁住。
”我听见自己脑子里“嗡”的一声。房子。三年前买房时,阮慧娴说她单位能多开收入证明,
***好批。我想都没想就同意了,房产证上只写了她的名字。她说:“反正咱们是一家人,
写谁都一样。”原来不一样。“你个小兔崽子……”我手抬起来,又放下。不能打孩子,
再气也不能。陈磊赶紧把儿子塞进一辆破旧的白色比亚迪,那是辆网约车。他钻进驾驶座,
发动车子,窗户都没关严就踩油门跑了。尾气喷了我一脸。我站在原地,
看着那辆车消失在车流里。周围有家长在窃窃私语,有人举着手机在拍。回到车上,
朵朵醒了,***眼睛问:“爸爸,我们回家吗?”“回。”我说。但回哪个家,我不知道了。
到家时天已经黑了。客厅的灯亮着,阮慧娴坐在沙发上,
面前摊着一堆东西——房产证、存折、结婚证。她听见开门声,抬起头,眼睛肿得像核桃。
“周峻,我们谈谈。”她说。“谈什么?”我把朵朵带进她的小房间,“先写作业,
爸爸和妈妈说点事。”关上门,我走到沙发前。
阮慧娴把房产证推到我面前:“房子是我的名字。”“我知道。
”“存款……我转走的那些钱,我会还。”她不敢看我,“但小风的户口不能迁,
他已经入学了,不能耽误孩子前程。”我拿起存折。原本三十五万的数字,现在剩十五万。
那二十万的窟窿,像张咧嘴笑的嘴,在嘲笑我。“还?你拿什么还?”我问,
“你一个月工资七千,扣完社保到手六千三。还二十万,你不吃不喝得还三年。
”“我可以***……”“然后用我们共同财产还贷?”我笑了,“阮慧娴,
你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?”她咬了咬嘴唇,那个动作我太熟悉了。每次她理亏又不想认错时,
就这样。“陈风到底是谁的孩子?”我问。她猛地抬头:“你说什么?”“我说,那孩子,
是你的,对不对?”空气凝固了。时钟在墙上滴答走,每一声都像锤子砸在我心上。
我等着她反驳,等着她说我疯了,等着她骂我侮辱她。但她没有。她低下头,手指绞在一起,
绞得发白。“那年……我们分手后,我发现怀孕了。”声音小得像蚊子,
“我不敢告诉我爸妈,也不敢告诉你……陈磊说他会负责,
但后来他跑了……”“所以你就生下来了?”“我打掉了。”她抬起头,眼泪掉下来,
“但医生说,我子宫壁薄,再打可能永远怀不上了。我想要孩子,周峻,
我太想要一个孩子了……”“所以陈风是?”“是陈磊和他前妻的。”她哭出声,
“但他前妻不要,扔给他。他一个男人带不了,我就……我就帮着照顾。
毕竟我们有过一个孩子,虽然没生下来……”我看着她哭。奇怪的是,
我心里一点波动都没有,像在看别人的故事。十年婚姻,原来我一直活在别人的续集里。
“所以你就用我们的钱,养你和初恋的儿子?”我问,“还把我闺女的名额给他?
”“朵朵是女孩!”她突然尖叫起来,“女孩要那么好学历干什么!陈风是男孩,
他得光宗耀祖,他得……”“他得什么?”我打断她,“他得用我周峻的血汗钱,
踩着我闺女的未来,往上爬?”阮慧娴不说话了,只是哭。我拿起手机,打了个电话。
“李伟,”我说,“帮我找个靠谱的**。我要查陈磊,查到底。”挂断电话,
阮慧娴惊恐地看着我:“你要干什么?”“不干什么。”我站起来,“就是想知道,
我这顶绿帽子,到底戴了多久,多结实。”我走进卧室,开始收拾东西。
衣服、剃须刀、充电器。朵朵的小书包,她的作业本,她最喜欢的几本书。
我把它们塞进行李箱,拉链拉上的声音很响。“你要走?”阮慧娴站在门口。“不然呢?
”我回头看她,“等你再把什么阿猫阿狗的户口迁进来?”“周峻,
我们十年夫妻……”“你也知道十年?”我打断她,“十年,我每月工资上交,房贷我还,
家务我做,孩子我接送。你说想买学区房,我掏空积蓄。你说想帮远房亲戚,我信了。
”我拎起箱子。“阮慧娴,十年,我就换来个这?”她张了张嘴,没说出话。
我走进朵朵房间。孩子已经写完了作业,正坐在床上发呆。看见我拎着箱子,她眼睛睁大了。
“爸爸,我们要去哪?”“去住几天酒店。”我尽量让声音轻松点,“像度假一样,好不好?
”朵朵看了看我,又看了看门外的妈妈。她跳下床,自己把小兔子玩偶塞进书包,拉好拉链。
“我好了。”她说。走到门口时,阮慧娴拉住了朵朵的手。“朵朵,妈妈爱你。”她哭着说。
朵朵看了她一会儿,然后小声说:“妈妈,你也爱那个小风哥哥吗?”阮慧娴的手松开了。
电梯门关上时,我从缝隙里看见她还站在门口,影子被灯光拉得很长,很长。
酒店房间在十七楼,窗户对着城市的夜景。灯海一片,分不清哪盏是我们家的。朵朵洗完澡,
躺在床上。我给她讲故事,讲的是小兔子找***故事。讲到一半,她突然问:“爸爸,
妈妈不要我们了,是不是因为我不够好?”我抱住她,抱得很紧。“不是,”我说,
“是爸爸没保护好你。”她很快睡着了,眼角还有泪痕。我坐在床边,
看着手机里**发来的第一条信息:“已接单。三天内给您初步报告。另外,
建议查一下您女儿的血型。”血型?我翻出朵朵的出生证明。O型。我是A型,
阮慧娴是B型。生不出O型的孩子。我坐在黑暗里,坐了整整一夜。窗外天色渐渐亮起来,
城市的轮廓一点点清晰。我知道,有些东西再也回不去了。但有些东西,必须拿回来。
第三章非洲,好地方**姓王,长得像颗土豆,圆脸,眯缝眼。
我们在快捷酒店的早餐厅见面,他递给我一个牛皮纸袋,厚得能当枕头。“周先生,
”他压低声音,尽管周围只有我们俩和正在打瞌睡的服务员,“您先深呼吸。”我打开纸袋。
第一份文件:亲子鉴定报告。我和朵朵的,送检样本是我偷偷从她牙刷上取的毛,
和我的头发。结论那栏写着:“排除生物学父子关系。”白纸黑字,每个字都像钉子。
我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,久到王侦探以为我傻了,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。“周先生?”“嗯。
”我把报告放下,“还有呢?”第二份:阮慧娴的孕产记录。
她生朵朵那家私立医院的档案复印件。孕期记录很正常,
但入院时间不对劲——比预产期提前了整整一个月。“早产?”我问。“剖腹产。
”王侦探指着手术记录,“但胎儿体重七斤二两,各项指标足月。我咨询了产科医生,
说这种情况……大概率是预产期算错了。”“或者怀孕时间不对。”王侦探点点头,没说话。
第三份最厚。陈磊的详细资料,从他出生到现在,连小学三年级偷同桌橡皮的事都查出来了。
这人四十五年人生总结起来就三个字:不靠谱。两次离婚都是因为出轨。开过餐馆,
赔了;干过保险,被开除了;现在开网约车,月入四千左右,但每月开销一万以上。
差额谁补?我老婆。“还有这个。”王侦探抽出最后一张纸,是银行流水,
“陈磊上个月收了笔五万转账,汇款人不是阮慧娴,是个陌生账户。我查了,
是家海外教育中介。”“中介?”“专门办留学移民的,主要业务在非洲。”王侦探顿了顿,
“陈磊好像打算把儿子送出国。”我笑了。真笑了,笑出声那种。
王侦探看我的眼神变得有点担忧,估计觉得我受**太大了。“周先生,您还好吧?
”“好得很。”我收起所有文件,“王哥,这中介你能联系上吗?”“能是能,
但您要……”“帮我约他们,就说我有个亲戚的孩子,想去非洲留学。”我顿了顿,
“特别想去,钱不是问题。”王侦探走了,留给我一张名片:“津巴布韦精英教育中心,
联系人:吴经理。”我把名片转来转去。纸挺厚,烫金字,看着挺像那么回事。
背面印着句英文广告语:“让您的孩子赢在起跑线——从非洲开始。”行,那就从非洲开始。
朵朵醒了,***眼睛从房间出来。看见我坐在早餐桌前,她小跑过来,爬到我腿上。
六岁的孩子了,还喜欢这样撒娇。“爸爸,你今天不上班吗?”“请假了。
”我亲了亲她的额头,“今天带朵朵去玩,好不好?”“去动物园?”“动物园没意思。
”我拿出手机,搜了张长颈鹿的照片,“咱们去看真的,在非洲。
”朵朵眼睛瞪大了:“坐飞机去吗?”“先不急着去。”我收起手机,
“爸爸先帮你把坏人赶走,然后再带你去。”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,
小手摸了摸我的脸:“爸爸,你不开心。”“没有。”“你眼睛下面黑了。”她很认真地说,
“像熊猫。”我抱紧她,闻着她头发上酒店的洗发水味,廉价的花香。这个孩子,
不是我亲生的。但她叫我爸爸叫了六年,我给她喂过奶、换过尿布、半夜抱着她满屋子走。
血缘是什么?是那张纸上的“排除”两个字?去他妈的。“朵朵,”我说,
“如果有人欺负你,爸爸会保护你。如果有人抢你的东西,爸爸会抢回来。
如果有人……”“如果有人抢我的小熊饼干呢?”她认真地问。“那爸爸给你买十包。
”她满意了,从我腿上溜下去,去拿餐厅里免费的小面包。看着她小小的背影,
我心里那点犹豫全没了。不是亲生的又怎样?这六年是真的,她叫我爸爸是真的,
我爱她是真的。其他的,都是***。中午我给阮慧娴打了个电话。她接得很快,
声音哑得厉害,估计哭了一夜。“周峻,我们谈谈……”“好,谈。”我打断她,
“陈风的户口可以不迁。”电话那头安静了三秒。“真的?”“但有两个条件。
”我看着窗外,楼下有对夫妻在吵架,女的把包砸在男的身上,“第一,
朵朵的学位你得解决。第二,你把转给陈磊的二十万还回来。
”“我上哪儿弄二十万……”“那是你的事。”我说,“给你一周时间。办成了,
陈风的事我既往不咎。办不成,我就去他学校门口拉横幅,把这事昭告天下。
”“周峻你疯了!”“早就疯了。”我笑了,“从我发现户口本多出个人的时候就疯了。
”挂断电话,我打给吴经理。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,那边背景音很吵,好像在工地。“喂?
哪位?”“王侦探介绍的。”我说,“我有个孩子,想去非洲留学。”“哎呀欢迎欢迎!
”吴经理声音立刻热情了八度,“我们这边业务很全面的,小学中学大学,技校职校都有!
您孩子多大了?”“十三岁,男孩,成绩很好。”“那正好!
我们最近有个‘非洲未来领袖计划’,名额有限!您什么时候方便见面?”“今天下午。
”“没问题!”见面地点约在一家星巴克。吴经理比我想的年轻,三十出头,穿西装打领带,
但西装皱巴巴的,像在箱子里压了很久。他递给我的宣传册倒是精美,
原文链接:帮妻子初恋的儿子,办了非洲移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