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1-12-20 admin
秋天,背着月亮回家 文/封期任 秋蝉的嗓音,已从高八度降到低八度。 而户外的风,却提高了嗓门,击打着漂泊的脚步。 击打着脚手架上的牵挂和思念, 把宋词的月光泼洒。 中秋,就是从这样的意境里走来了。 带着父亲的烟草味,母亲的锅盖香,和妻子遮额搭棚向村外远眺的目光。 逼仄了我的视野。 我试图拽住皎洁的清辉,照亮回家的路,把蒙尘的翅膀擦洗。 我试图背着月亮回家,煮沸生涩的情感,煮沸那些冰凉的雨水,不让潮湿的露水咸涩家门口那一双双守望的眼。 ◎秋.乡愁 长期漂泊在外的人,思绪总会猝不及防地从夏天溜进秋天。 九月的风,无情得像把剪刀,很快地剪碎最后一片云彩,给季节,给山后的村庄打一个结。 这时,一片枫叶,承受不了一滴雨的重量, 在一声秋虫的咳嗽里,悄然落下。 一声蝉鸣,泄漏了天空的心事—— 山里的父亲,摇着九月的风铃,从山那边,传来秋日的独语。 还在苍老的掌心,放飞温柔的鸽子,抚慰打谷场上一片喧闹过后的空寂。 父亲还站在高高的山岗,轻轻地呼唤。 唤醒一颗星星,唤醒一轮明月,唤醒我立睡的灵魂,行走在思乡的田埂上,读写一段风吹不散、雨淋不湿的不老乡愁。 ◎秋天,一朵菊花开出春天的味道 静坐于秋天的轮盘上, 静坐于草木妆容褪尽的素洁中。 一怀愁绪,次第铺开,铺开成一片辽阔。 一缕清风,次第吹开,吹开一朵菊花。 任一地绚烂,晕染日趋迫近的黄昏。 蝉声喑哑的山坡,荷锄碰响阳光。 阳光碎片,在南方以南,在东篱下,把一些种子,根植在热情褪尽的土壤里, 长出一派宁静,长出淡泊名利的崇高。 那是一篇归去来辞的韵味。 那是一个隐士独有的风骚。 那怀愁绪,再次铺开。 那缕清风,再次吹开。 吹开一朵菊花,开出春天的味道—— 我读懂一朵菊花开出的寓意。 读懂一朵菊花蕴藏的芬芳,那是我灵魂可及,而不可及的地方。 ◎秋天,坐拥一片晴暖 再次相遇,已是枫叶飘落。 再次相遇,手握的夜光杯已凉透掌心,飘不出那缕茗香。 落秋。所有的惊喜,蛰伏在那些转身离去的背影里。 雀鸟,蝉鸣,和觅食的鸡仔,以及打谷场上欢腾的声音,已飘零成一个故事的悠远。 谁曾想,停止下来的臆想,开始在血管里奔跑。 一缕菊香,在血色的黄昏中,悄然地开在南方以南的地方。 父兄磨了又磨的银镰,收割一茬一茬的日子, 收割的理想,日渐的丰盈,日渐的崇高。 我坐在秋天的门槛上,坐拥着秋日升起的一片晴暖。 坐拥在上古的书斋,把散落的碎片拾掇起来,串联成段成篇,一起去解读孔子人性本善的密码, 或在《圣经》本恶的人性论里去赎回罪孽的前身。 于是,我的信仰,我的追求,越发的坚定,越发的信心十足。 那些曾经失落的文字,瞬间演化成清凉的雨水,洗净过往的荣光与屈辱。 抑或化成一只苍鹰的翅羽,潇洒地,悠然地划过天空,擦净雾霾,擦净尘埃。 我在一片深蕴里,日渐醒悟起来。 把一段空白的忧伤,读成一团纯粹的焰火,让死亡的思想涅槃重生。 ◎秋天,渴望一场祭祀 谁在秋雨里加了盐粒?整个季节都是咸涩的味道。 谁在忧郁的雨丝里嵌入施特劳斯琴键上滑落的光影? 惊悸的秋蝉飞走,悸动的心,卷缩成一弯月亮。 思念,在秋风里发酵。烈性的酒分子,掉进岁月的葫芦中,松软蝶化的骨骼。 风干的叶片,突兀而起,几分灵动。 此刻,谁在不经意间拨动琴弦?将渐次喑哑的秋蝉,掩埋在宁静的风尘里,渴望一场心灵的祭仪。 祭师的血酒开始挥洒,开始祭祀那些死而复生的故事,删减那些纷繁的记忆。 我站在宁静与渴望之间,如一片秋叶,在风霜之外飘零。 渴望一缕菊香,在春天的味道里,缅怀一个缠绵的雨季。 我索性,把生命的城墙推倒重来,让那些游离的魂魄,皈依到梵音萦绕的城郭之外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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