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儿教养实录文/草舍煮字　　 　　【十三】革命歌曲 　　小女：德育老师留了唱戏曲的作业，我们小组抽签抽到的是《红灯记》里的“都有一颗红亮的心”，小组就我一个女生，他们让我来唱。 　　我：小组就你一个女生？那你们组要选“组花”非你莫属啊！哈哈哈哈。 　　小女：别开玩笑！你教我唱吧，只要求会唱四句就能加分。 　　我：（唱）“我家的表叔数不清，没有大事不登门……”你从网上下载来学吧。 　　小女：为什么她家的表叔这么多？ 　　我：那是地下交通员，每次来的都不是同一个人。 　　小女：哦。 　　我：我想起你奶奶说刚改革开放时，香港人讽刺大陆来的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叫做“表叔”。 　　小女：为什么？ 　　我：因为这些穷亲戚“没有大事不登门”，来了都是要钱的。 　　小女：呵呵呵呵。我们班里有些男生在音乐课唱革命歌曲时乱改词儿。 　　我：改什么歌词了？ 　　小女：比如《游击队歌》，“我们都是神枪手，每一个子弹消灭一个敌人”，他们改成“我们都是神经病，每一次发作消灭一个医生”。 　　我：耍小聪明，太不严肃了。……哎，这些都是我们上学的时候玩剩的。 　　小女：你们那时候也改吗？ 　　我：比如《红色娘子军》，“向前进，向前进，战士的责任重，妇女的冤仇深”，改成“向前走，向前走，走到了大门口，摔了个大跟头”。 　　小女：哈哈哈哈，还有吗？ 　　我：多啦，还有《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歌》，“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”…… 　　……（过了几天）…… 　　小女：今天我们上德育课，老师放《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歌》的音乐，说谁能唱两句歌词就给谁加分。他们都不会唱。 　　我：那你会唱？ 　　小女：我跟老师说，我会唱我爸爸改了歌词的。 　　我：啊？！ 　　小女：老师鼓励我唱，我就唱：“革命军人个个要老婆，请示领导一人发一个”。哈哈哈哈…… 　　我：你在课堂上这么胆大啊？够坏的。 　　小女：人家早就不像小时候那么腼腆啦！老师都鼓励我们在课堂随便发言。哎爸，你们还改过别的歌词吗？ 　　我：我可不想再被你出卖啦！ 　　小女：哈哈哈哈……可是老师都给我加分啦！ 　　【十四】什么是重要的？ 　　我：你们老师平时留作业大多是基础题，思考题太少。 　　小女：你指的什么？ 　　我：比如这道题，街上那些乞丐和课文里的老王一样可怜，要不要同情和帮助他们？ 　　小女：我觉得那些要饭的有带小孩的，有残疾的，还有老人，真可怜。我真想经常给他们钱。 　　我：这要区别对待。老王很穷，也有残疾，但是他一直自食其力，尽力为别人服务。临死前还倾其所有去报答帮助过他的人。 　　小女：自食其力就有尊严吧？ 　　我：对。可是那些乞丐有一些是有劳动能力的。他们很多是有组织的，那些小孩、残疾人被强迫上街要钱。给他们钱是帮了他们的头儿，改变不了他们的命运。 　　小女：真可怕！ 　　我：还有这道题，为什么课文里那个信客后来做老师，做校长很出色？ 　　小女：为什么？ 　　我：因为他当私人邮差大半生走南闯北，不仅帮助过无数的人，而且见多识广，又心地善良。他懂得人性和做人的道理，知道社会需要什么样的人。 　　小女：哦。这些题老师没留，我们就不会主动做，也没有时间做。 　　我：那你以后可以问我。 　　小女：嗯。……明天我挨罚，要在班里学三种动物的叫声。因为今天有个知识竞赛我没答对。 　　我：哦——那我有个主意…… 　　小女：你要教我学狗叫吗？呵呵。 　　我：不！你可以跟他们说：“我要学的三种动物，是菜青虫、蚂蚁和金鱼的叫声。” 　　小女：啊？可是它们都不会叫啊！ 　　我：你可以说：“我听过它们叫，只是你们没听过。”然后你再比划几下。 　　小女：呵呵呵呵，这不是耍赖吗？ 　　我：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可以耍耍赖，幽他们一默，活跃一下气氛。 　　小女：耍赖没面子。 　　我：你竞赛输了才是没面子，下次可以挣回来。但是在班里学狗叫实在不雅。 　　小女：你是说老师的处罚有问题？ 　　我：如果同学们认为这种惩罚是为了取笑，那老师就有问题。 　　小女：他们要是不同意耍赖呢？ 　　我：他们不同意，你再胡乱学鸟什么的叫几下。记住，对这种无伤大雅的事情要有娱乐的心态。 　　小女：那什么是“有伤大雅”的呢？ 　　我：比如是非分辨问题，做人品质问题，是很重要的。就像刚才我说的那两道题，是要多动脑筋，不能小看的。 　　小女：嗯。 　　【十五】知道自己对与错 　　小女：今天我们年级比赛做太极操，老师让我领操。可是我领得有点快了，我们班都做完了音乐还没完。 　　我：哦，后果很糟糕吗？ 　　小女：我们全班每个人都被扣德育分了。哎呀，我真是“二”死了。当时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。 　　我：班里有人指责你、埋怨你吗？ 　　小女：埋怨可能有，但是没有一个人指责我。上次我们比赛，那个领操的同学也出错了，好几个同学都骂他。 　　我：嗯，你还是很有人缘的。恭喜你呀！ 　　小女：可是我心里特别内疚，自己就指责自己。以后我再也不敢逞强了。 　　我：不对！以后凡是比赛你都应该逞强。 　　小女：要是再出错还不让人笑话死？ 　　我：我相信你这次出错会减少下次出错的可能。 　　小女：我还是内疚。 　　我：你内疚，那你还有救。知耻者勇嘛。怎么能知难而退呢？ 　　小女：你说我还会错吗？ 　　我：你还年轻，可以出错，只要不是大错。因为你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，还有改错的机会。不像我，错一次就晚节不保啦！ 　　小女：哈哈哈哈……哦，对了，前两天我和我最要好的姐们分手了。 　　我：是那个叫做帅的吗？我知道她学习不好，而且还很另类、俗气。 　　小女：她怎么另类了？ 　　我：比如，她笑的时候故意出怪调，“啊——哈哈哈哈”，像周星驰那样放肆地笑。你还跟她学。还有，她还偷英语老师的抽签。 　　小女：哦，你都知道。 　　我：你和她吵架了吗？ 　　小女：不算吵架吧。我和外班的一个叫做琪的女生很谈得来，因为她学习好。可是琪不喜欢帅，她俩平常也不来往。 　　我：这不妨碍你和她们两人都要好吧？ 　　小女：我觉得和帅的关系很铁，就告诉她琪不喜欢她。 　　我：呵呵呵呵，这就打破了你们的三角关系了。信任危机啊——。 　　小女：是啊，就像你说的。帅就跑去和琪吵架，弄得我真没面子。她凭什么把我的悄悄话给捅出去？ 　　我：一方面你背后传话有点不妥。另一方面，帅也不太在意你的信任。 　　小女：她还不让我和别人交往，可我又没有嫁给她。我和她已经很难说到一起了，分手也不可惜。 　　我：这件事你处理的还是不错的。道不同不相与谋嘛，何必勉强。 　　小女：嗯，我也觉得自己没错。